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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风了,天空灰的像哭过,落叶从树梢旋转飘下,叠了一层又一层。
租屋门外,周星野拢了拢卫衣领口和外套,脚尖来回踩在堆叠的碎叶中,发出簌簌脆响。
她是故意的,她害怕安静。
尤其和沈亦安在一起的安静。
“喂,车呢?”等了许久,周星野逐渐有些不耐烦。
大树底下,沈亦安扭头,黑色竖立的冲锋衣领擦过半边下巴,“马上到了。”
沈露依然未归的一天,他们只能打车回家,一上车,周星野便将头向后倒去,闭上眼睛,预备重温清早的余梦。
反正她知道,到了,自然会有人叫醒她。
接到周勇江的电话时,车子刚驶上蜿蜒的坡道,伴随她陡然的惊叫,划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。
司机随后调转方向,朝市中心快速驶去。
偌大的医院里人流熙攘,来往皆匆匆,推开大厅的玻璃门,只觉一股阴森和寒冷扑面而来,渗入四肢百骸,让人不禁颤栗。
周星野没有迟疑,朝电梯疾步冲去,蜷曲的长发甩荡在后肩。
取药窗口前排了长长的队伍,尾端的一人突然转身,眼看就要碰撞,沈亦安心惊肉跳拉住了她。
“跑这么快,你知道住院部在哪吗?”
“五楼及以上。”
她回的斩钉截铁,以至于他愣一下,放开了胳膊。
电梯门“叮”地打开,周星野径自朝左边拐弯,穿过前台和人流,步伐熟稔。
单看起来,是已经超越方向感十足的程度。
终于停在一间病房前,影视剧里时常爱演劫后余生,亲人相拥而泣的戏码,可惜联想的泡沫未经浮现,就被猝然的拉门声一把震碎。
白色病床上空无一人。
环视四周,靠近窗台一角,周勇江正背对门坐在轮椅上,绷紧石膏的左腿微微前伸,拐杖靠着病床,身边还围绕着两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和一个女人。
周星野走近才发现,正中方桌上零散摆放的纸牌。
居然是在斗地主。
她仰头扫过天花板,被气笑了。
眼见她双手握拳,突然凶猛地朝石膏踹去,沈亦安只来得及额角一抽,好在落脚的力道只是虚张声势。
但周勇江还是配合演戏地大声叫喊,“哎呦!”
周星野不解气地再度抬脚,这次,被沈亦安眼疾手快拦截。
“哎呦,我闺女生气了,不打了不打了。”周勇江立马识趣地将手里纸牌扔掉,原本看呆了的两位大汉和中年女人,此刻恍然了悟。
随之七嘴八舌的赞叹争相涌出,无非是夸周星野有多漂亮,多惊艳。
率先瞥见在她身后还有一人,中年女人看直了眼睛,“这小帅哥,是你闺女对象啊?”
周勇江听完敞怀大笑,“哈哈哪能啊,都才上高中,这我干儿子!”
“哎呦喂不得了,这长相太俊了!”
“可不嘛,像我!哈哈。”
旁观他继续大言不惭地同人笑侃,一点没将她放眼里,周星野憋着怒火,转身一屁股坐到病床上,拉动半边床帘,故意隔开自己。
周勇江见状,同沈亦安交换个眼神,后者懂事地上前接过话茬。
周勇江则推动轮椅绕过阻碍,靠近床边时,还小小责骂着,“没有礼貌。”
结果帘帐拉开,对上周星野泛红的眼圈,不由噎了喉咙,“怎么,这还要哭了?”
“谁哭了,自作多情。”
周星野置气地撇开脸,不防对上那头沈亦安的余光,便又闪躲地,将头转向另一边。
“没哭就好,”周勇江松了口气,大大咧咧安慰说,“只是撞车擦了点伤,很快就好了,你看这不没事嘛。”
只是撞车?哼,分明是从陵园驱车赶往工地的途中,山路湿滑引发的交通事故,沈露都原封不动告诉她了!
毕竟,如果他们没有分道而行,此刻躺在这里的,或许就不止他一个人了。
这么严肃的事,却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,心口泛起的一点酸意,被周星野强压下去,看破不说破。
“谁让你瞒这么些天不告诉我!”
“这不怕你担心嘛。”周勇江习惯性伸手,想要去揉弄她脑袋,结果被周星野嫌弃地一掌拍掉。
她哼一声,“少来,你不就是嫌我烦嫌我吵吗?”
他呵一句,“小样,你不就想趁机躲过考试吗?”
周星野狐狸似的眼睛不敢置信瞪大,半天,才憋出一句,“那我们扯平了?”
周勇江大笑,“好啊!”
父女俩即刻击掌言和,看得一众听墙脚的人,目瞪口呆。
在他们哑然的眼神里,沈亦安会心弯起眼睑,缓缓垂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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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露拎着水果进来时,周勇江已经躺回病床,斗地主大营跟着转移,农民不知何时由壮汉,换成了病床边左右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