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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凝,长公主目前的情况,不宜服如此烈的猛药,这一碗避子药,要好四五副补药才勉强调理过来。他想劝一劝,可天子的吩咐,若是劝阻免不了触怒圣怒,只好作罢,遵命退出寝殿。
“去外面候着。"刘胤遣走张金贵,偌大的寝殿中顷刻间空空荡荡,静谧中只听得女子浅浅的呼吸声。女子额头出了层薄汗,不过才片刻功夫,两颊绯红,那眉头没有片刻松下,愁苦地拧着。
昨夜他确实失了分寸,抽查她那阵子所学,夜凉了也不曾松开腰间的手,害她受凉染了风寒。
刘胤伸手,骨节分明的长指抚去她两靥的青丝,指腹抚平那蹙起的眉,喃喃低语,“让你留在哥哥身边,就这么不愿意?″
偏执的占有欲在此刻尽显无疑,他眸间闪过一抹暗色,便是囚,也要将她囚在身边。
刘胤从被褥中拉出她柔软的手,小指勾住她的小拇指,两两大拇指相贴,他蓦地俯身,低吻女子发烫的额头,“哥哥盖了印章,逃不掉的。”
儿时每每有了约定,她都会与他拉钩盖章,不许他反悔。
这次轮到他提约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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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金贵在外间徘徊许久,看着手中的药,就是不敢进去。
刘胤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,不时拿湿毛巾给永宁发烫的额头擦拭,瞥见外面一道身影,冷声道:“鬼鬼祟祟做什么,给朕滚进来。”
张金贵端药进来,“陛下,避子药熬好了。”避子药对女子的伤害极大,床榻上的女子还没醒来,身子本就虚弱,再饮下这一碗烈药……
张金贵于心不忍,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。天子淡淡看了一眼,长指从托盘上端过药碗,不等张金贵反应过来,已将那避子药递道唇边。
张金贵猛然吓一跳,急急劝阻道:“陛下,那药有损龙体!”
天子好似没有听见一样,一口气将药饮尽,骨节分明的长指将空碗放回,拿过锦帕擦了擦唇。
“去催催她的药。”
陈太医拢共就开了两副药,一副是治疗风寒的药,一副是避子药,天子饮了避子药,那剩下的便是给永宁长公主服用的风寒药了。
张金贵偷瞧了一眼昏迷的女子,收拾空碗躬身退出寝殿。
长公主饮了伤身的药,天子也饮了,两人伤身,伤到一块去了,这样伤来伤去,介似揍嘛呀!
俄顷,宫婢端来熬好的药,整个寝殿充斥着浓郁的药味。
刘胤在床边亲自喂药。他舀了一勺,在唇边吹了吹,待不烫了,才将药喂到她嘴里。
然而她不吞,药汁全从嘴角流了出来,喂多少,就吐多少。
刘胤敛了敛眉,拭去流出来的药汁。
他饮了一口药,放下药碗,两指撑开女子紧闭的唇,倏地低头,将唇间的药慢慢渡过去。
起先,她还是不吞,呛得咳嗽,那齿和舌跟她人一样倔,抵着将他往外推。
刘胤轻咬一口柔软的唇,她哼唧一声,这才乖顺几分,将药汁吞了下去。
如此反复几次,刘胤才将那碗治疗风寒的药伺候她用下,而他此刻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,眸底一片暗色。他闭了眼,长指捏了捏眉心,用了极大的力,才将涌动起来的情愫克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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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宁迷迷糊糊醒过几次,但都没有什么具体印象,浑浑噩噩间被喂了苦涩的药,然后又睡了过去。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她梦见小时候去东宫找皇兄玩,那里有她喜欢吃的芙蓉酥、杏仁酪,皇兄总是提前准备好她喜欢吃的食物,送给她新奇好玩的小玩意,精美的钗环玉佩是她都没有见过的,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。
她及笄那日,捧枝枝纯白栀子花去找皇兄。皇兄轻抚她的头,“哥哥筑一间金屋给念念,将念念永远留在哥哥身边,如何?”
她惶惧,转身离开。
眨眼间,手里的栀子花抽枝变成了条条金链,锁住她的手脚,而那轻盈纯白的花瓣化成了密不透风的金墙,她给锁在一间好似花瓣的金屋里。
皇兄倏然走进,教她数着片片花瓣,又带着她的手,抚摸细长的花蕊,她饮着他渡来的花蜜汁水,耳畔是他偏执的声音一一
皇兄扼住她的脚踝,拉她撞入怀中,“你是哥哥亲手养大的花,哥哥怎舍得你被旁人采撷。”
永宁乍然惊醒,背心已出了一层冷汗,明黄的帐子映入眼帘,她躺在床上,四周空荡荡的。
她心心有余悸,胸脯起伏不定,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平复心情,隐约间听见外面有琦哥的声音。
永宁心里一惊,手不自觉地握紧,想支起身子,可发现用不上力,便放弃了,竖起耳朵探听外面的谈话。“阿姐逃婚虽有错,但要嫁之人是叛臣,婚事已然作废,求皇兄就不要责罚阿姐了。阿姐肯定是怕皇兄责罚,所以才躲躲藏藏不敢回宫。”
刘琦昨日收到阿姐送的信时,才知道阿姐因为不愿成婚私自出逃,又恐皇兄责罚知情的人,便选择瞒他这件事。伺候阿姐的侍女夕岚被皇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