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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之上瞒不过不少州城驻守。”
“儿臣在巡守归来的途中为了应对此类事件,更是错开时间,分三批人马,从不同的地方,不同的时间,不同的路线,分次返回西岐。”
说道这里西伯侯姬昌明显动了怒气:“可未曾想到,即便是这样,还是在西岐城外百里之遥的锁儿郎被刺客伏击,若不是散宜先生舍命相救挡下一记杀招,儿臣怕是此次凶多吉少。”
闭目养神的太任说道:“此次巡狩之前,上大夫太颠、闳夭配合大将军南宫适驻守后方,而上大夫散宜生陪同巡狩,能够真正掌握具体行进路线与时间的人选不超过三人。”
“别说是大将军南宫适,就连她。”太任睁开双眼,一指儿媳太姒:“都不清楚。”
“所以儿臣猜测······”
母子二人双双对视,手指蘸上茶水,不谋而合在桌上写同一个人名。
太姒好奇看向桌面,先是感觉荒唐不已难以置信,连连摇头道:“不可能,怎么会是他呢?”
可细细一想,终于摸清此中关隘,想通利弊要害,顿觉后背一阵发凉,失望的同时又感觉格外悲戚,银牙紧咬挤出几个字来:“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!”
母子二人擦去人名,皆不愿将此事继续深究。
先前只是猜测,未曾想却在自己母亲居然也持同一想法,那么遇刺一事,十有八九与他脱不开关系!
只感觉万分疲惫的西伯侯姬昌摆了摆手:“此事勿要再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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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。
眨眼之间,已从七月流火凉风送爽之时的初秋,来到九月授衣天寒地冻之时的深秋。
在这几个月间,姬昌与姬旦这父子二人的关系,既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改善,但也没有持续恶化。
前者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,一连几天在后院难见踪迹,那也是常有之事。
两人偶有碰面,那也是将对方当作空气,即便擦肩而过也是目不斜视。
久而久之居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共同的认知,那就是:那就是眼不见心不烦,你给我滚一边去!
在此期间,姬旦也没有空闲下来一方面在小荷等众多丫鬟的照料下药膳进补,另一方面继续修行“三分归元气”,继续当那空气净化器,伤势退隐身体逐渐恢复,远超从前。
而在姬旦的熏陶下,虽至深秋时节万物萧条,但其院中花开不败一派欣欣向荣,就连那受南宫适多番摧残的桂树、银杏也一反常态抽出嫩条,令人啧啧称奇。
闲暇之余,厮混在胭脂堆中的姬旦继续充当故事大王的角色,从蛋生少年斩妖除魔,再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,那抑扬顿挫充满磁性的声音,再加身临其境的绘声绘色的描述,听得这群莺莺燕燕一会儿是眉飞色舞,一会儿是暗自神伤。
尤其是那经典永流传的《梁祝》,说到那横刀夺爱的马文才,一群丫鬟无不恨得咬牙切齿,又讲到阴阳两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,直骗得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,不知为其掬了多少把眼泪。
到最后,脸皮厚逾城墙的姬旦,甚至直接搬出蒲松龄他老人家的《聊斋》,专门挑出里边神神鬼鬼阴森恐怖的故事,在那漆黑的夜晚娓娓道来。
这些无知少女是越听越害怕,越害怕还越要听,最后吓得这群姑娘是花容失色,纷纷钻进姬旦被窝,抱胳膊的抱胳膊,抱腿的抱腿。
只留下一脸为难的姬旦,只能是左拥右抱广开博爱之怀,直被那满床的鬓影衣香折磨的心猿意马。
农历九月廿三,霜降时节已过。
一封密信从上天玄州悄然送到西伯侯姬昌手中。
昏暗的书房之中,阅览完毕的西伯侯姬昌揉了揉两侧太阳穴,这个正值壮年的汉子却因操劳过度,鬓角已现华发。
老祖宗太任只是草草读过一遍,便将其传给身边的儿媳太姒。
太姒初读并无察觉异样,又赶紧低下头细细研读一番,直到瞧见信末那两方私人印章,仔细端详一番认出印章所属之人,顿觉此事非同小可。
“坊间传闻此二人政见不合,互不往来已有十数年之久,如今怎么会在一封信上同时见到这二人加盖的印章?”
西伯侯姬昌将两手摊放在橙黄色的炭盆上边取暖,语气幽幽的说道:“可是又有几人还记得,他们曾一起求学,是多年的同窗好友?”
这两位老友,分明让老祖宗太任回忆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过往,起身推开房门,屋外呼啸不止的北风立刻涌进屋内,狂乱的风势卷起炭盆当中夹杂着火星的灰烬盘旋而上。
“年关将至,将孩子们召集回来,此事我们需要从头慢慢商议。”
太姒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。
门口的老祖宗太任,紧了紧身上那件衣摆下方用黑金两色丝线收底,衣背正中刺绣傲雪梅花的鹅毛大氅转身离去,只留下一句感慨。
风涌西秦,定是多事之秋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