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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回到一刻钟之前。
躺在地上的尤浑口中叫嚣不止:“按照大商律例,他公然藐视当朝官员,当受鞭刑三十,在这受刑过程当中若是被人活活打死,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,他也怪我不得!”
费仲苦口婆心的劝解道:“要是,传我口信的那个人,要比天王老子说话还要管用呢?”随即便压低声音道:“突然接到王叔子干的密报,咱们抓的人可是当今西伯侯姬昌膝下四子,也是此次西秦雍州出使朝歌参加盛会的使团代表!”
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费仲,觉察到不对劲的尤浑低声问道:“然后呢?”
这一句反问,让心思耿直的费仲有些摸不着头脑:“没了啊,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呀!”
犹有不甘的尤浑见费仲神情不似作伪,这才敢真正确定,的确就捎来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!
乍看之下,这道突如其来的口信是没问题,可仔细揣摩便能察觉出其中意味。
按常理来说,在点破姬旦真实身份之后,王叔子干会在后边附着一句,限你们速速释放姬旦将功补过,否则悔之晚矣。
可问题就出在这上边,他只是点名了身份,却没有对下一步的行动做出实际部署!
此时,躺在地上的尤浑,大脑开始飞速运转。
官场之上,不能只关乎上司说了什么,而是要注意他没说什么。
像王叔子干这种老狐狸更是如此,说半句藏半句,剩下真正重要的内容全靠下属猜测,就算当中出了什么问题,那也绝和他没有任何关系。
侧过头看向面带微笑,似乎胜券在握的姬旦。
尤浑心中冷冷一笑,已然做出自己的选择。
我尤浑承认,自做官数十载以来媚上欺下嗜贪成性,无论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坊间之中都是饱受诟病,望着那看似触手可及的权力中心,却被不断边缘化,以至于快要坐穿下大夫这张冷板凳。
但是我尤浑绝对不傻!
诚然,您从一个近乎板上钉钉的“东夷奸细”,摇身一变成为了天底下最为尊贵的那一小波人,这前后转变确实让人震惊。
可您是终归还是太过托大,小觑了这天底下的人物!
想要恢复身份成为那尊贵的四公子,这前提条件是您得活着!
而且,我也不得不提醒您一句,这里是九州共主商王脚下的朝歌,不是让您可以呼风唤雨的西秦雍州!
即便退一万步来讲,我尤浑城为朝歌朝堂所有派系官员公认的笑话,是所有人拿来茶余饭后调侃挖苦的谈资。
可您别忘了相对于一个西秦雍州的外人来讲,我始终属于朝歌朝堂这个圈子当中的一员!
况且,就凭您祖上和当今大商王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,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盼着您能永永远远留在朝歌。
惜命更惜名的他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,没事,这种脏活累活,就让我尤浑来干!
什么?
你说弄死姬旦之后,西伯侯姬昌问责起来怎么办?
那不是还有这些年跟着我没少收受好处的狱卒吗?
把他们推出去不就行了?
实在不行,还可以再把费仲推出去背锅!
即便其中猫腻人人心知肚明,可鞭长莫及的西伯侯姬昌又能拿我怎么样呢?
说不定,就凭姬旦这颗小凤首,我尤浑还能重新走进今晚暗中授意的那些人的视线当中,真真正正迈入权力中心。
所以这件事,你告诉我,我能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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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,天赐良机。
于公于私,你都要死!
官场失意,情场失意,我尤浑更需要你去死!
只见前一秒还在卑躬屈膝百般讨好的尤浑,下一秒狠辣之色自嘴角浮现,带动两腮眼眶堆积的肥肉横肉抖动开来。
看着近在眼前的“执命”顺手拔出,收起那令自己都感觉无比恶心厌恶的谄笑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刀捅向背对自己的姬旦。
尖锐的刀尖在狭小的牢房当中,在狱卒惊诧的视线当中,在费仲绝望的眼神当中,发出凄厉的破空声!
三尺!
刀尖不断逼近姬旦,尤浑甚至已经在脑补出刀身刺进后背当中时,带给姬旦那道彻骨冰凉而又似电击般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刺痛感!
二尺!
锋利的刀身在身体当中不断游走,穿过坚硬的骨头,割断经络切断血管,那带着人体温度的血液自血槽淙淙喷射而出,打湿自己的手臂,溅射在自己的胸膛之上,美不胜收!
一尺!
胜券在握的姬旦似乎不敢相信,自己竟然会窝窝囊囊死在这散发着恶臭,阴暗逼仄的狭小牢房当中,此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与难以置信,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,这尤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下大夫,他是怎么敢行刺自己的啊?
三寸!
锋利的刀身自后背插入从前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