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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预知的死亡是不可更改的命运。
但她此时内心其实并无太大波动。
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看到白真真血淋淋的魂魄出现在教室里,手脚捆缚锁链,舌头和眼睛都被烫成一个个流淌着黑色黏液的大洞,悲哀绝望地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爬动。
*
早自习是六点半开始,夏灼五点半起了床,眯着眼刷牙洗脸,脑子还是不清醒的。
一夜暴雨,地上坑坑洼洼都是蓄积的雨水,空气清新了不少,吸在肺里,甚至带点儿甘甜的余味。
天将将明了,路灯还没暗。
夏灼打着哈欠,快步往学校去。
门卫大叔确认了学生证,放她走的时候,夏灼听见门卫室里面两个人在闲聊,“听说,是后半夜出事的,都那样了,竟然还吊着一口气,没死透。”
“我去看了眼,啧,头皮发麻!浑身是血,皮肤蛛网一样裂开,怎么看都不像意外,但那边有监控,已经调出来看了,除了她,什么人都没有,掉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,摔成这样的。见鬼了。”
这和她的预直有着细微的差别,她不该是这样的死状,也不该在学校里。
夏灼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拔腿往教学楼跑去。
校园有种诡异的安静。
平日里的朗朗书声像被怪兽吃了一样。
崇德楼和明善楼的夹道口扯了黄色的隔离线,穿着便服的警官踩着脚套小心地在黄线内走动。
——夏灼睡觉很警醒,她这一夜并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,也没有听到喧闹声,大约是为了不惊扰学生。
隔得太远,听不见人说话,只隐约听见外围打电话的人在愤怒地咆哮,“这特么要是意外,我把脑袋拧下来!”
教导主任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在楼下,对所有试图窥探的学生吼着:“腿脚麻利点儿,都给我跑着进教室!”
吼声如滚雷砸下来。
夏灼上楼的时候,忽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混着血气和异香的香灰味儿。
“献祭。”
她呢喃了一声。
然后快步往楼上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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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气氛沉闷又蠢蠢欲动。
平日里朗朗书声变得微弱,到处都是亢奋的窃窃私语。
大概高中生活太无聊,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人亢奋。
嘭——
夏灼一把推开教室的正门,发出沉闷一声巨响。
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一幕。
教室里像是被切割成明暗两个图层,那边是明亮的人世间,这边是阴暗诡谲又潮湿的阴魂。
白真真的位置在讲课桌的右侧,和课桌并排,靠近墙的位置,传说中的特殊座位,她平常是背对着墙,面朝讲桌坐着。
她时常侧过身,面对着一个班级的人,半闭着那双大得失真的眼睛发呆,她讨厌别人看她,会猛不丁地看向对方,然后挑挑眉,弹过去一截粉笔头,露出一点儿轻蔑的笑意。
很少人去惹她,她有时候像个疯子。
她当学习委员不是一种荣誉,而是一种约束,好让她有事可做,不至于去祸害别人。
很反常的,她倒是尽职尽责。
座位如今空着——她从来不逃课,即便是早晚自习她也会坐在那里,虽然从来不听课,但她总在那里。
因而今天空着的座位显得异常的诡谲。
出事的消息已经通过互联网传遍每个社交网路,但没有人亲眼看见她的死状。
尽管所有人看不到她的魂魄,但那里仿佛还是形成了一个黑洞,吞噬着每个窥探的目光。
但夏灼看得到,她的魂魄凄惨狰狞地蜷缩在那里,似乎察觉到了夏灼的气息,突然焦躁地朝着她的方向蠕动,不知道被什么束缚了,每次只能挪动一点点。
夏灼面色凝重地走了过去,忽略掉白真真扭曲的鬼魂,看向她的座位。
桌面上贴着桌纸,淡蓝色带雏菊小花的油面纸,四角用订书机扎紧,她用口红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唇,用透明指甲油把唇形盖上好让它不被蹭掉,劣质指甲油的油漆味经久不散。
桌子上堆着几张皱巴巴的卷子,是她用来垫外卖盒子的,还有两本课本,一半挤在墙里,一半露出来,被圆珠笔画满了涂鸦,正中间端端正正摆着一支洋桔梗,用细颈玻璃瓶养着,里面的水已经有些日子没换了,四朵开败了一朵,两朵开得正好,还有一朵还是花苞,苞头微微耷拉着,提醒着主人该换水了。
零食和化妆品都堆在桌子角,她从来不避讳老师,反正已经没有人愿意管她了。
教室里鸦雀无声,目睹夏灼一路从门口走到白真真的座位。
她穿着校服裙子,深蓝色的外套裹着她瘦削的身形,显得她整个人有种莫名的怪异,鼻梁架着一副方正的黑框眼镜,刘海遮过眉毛,头发很长,一半扎在脑后,一半散在两肩,有些毛躁地蓬松着。
夏灼大半张脸都被头发遮着,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