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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夸奖。”
楚秉天拍了拍谢尚书的肩。
刚走出去没两步,突然想到了什么,他回身指了指客栈的掌柜。
“谢大人这般心怀百姓之人,定是要给无辜受到牵连的百姓以赔偿的,我楚某就提前夸谢大人大义了!”
掌柜双手搓在一起,捏着围裙,朝谢尚书露出一个忐忑不安的表情。
大意了。
谢尚书摸着袖间的东西。
出门出的急,只带了大额银钞。
可楚秉天这阴险小人将他高高捧起,若是堕了掌柜的期望,就是堕了谢氏威望,就是违背了谢氏家训。
谢尚书捧着一颗滴血的心,和蔼可亲地朝着掌柜的手中塞入一张银票。
楚秉天!我与你势不两立!
***
“我儿淞君!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?”
楚秉天神神秘秘道。
楚秉天因鬼画案早出晚归,哪怕今日是楚淞君的生辰,他也是天黑后很晚才归家,宴会也已完,世家子们也各自归家了。
楚淞君注意到楚秉天的衣袖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,混杂在熏香之中,似乎是刚审完人,梳洗了一番,才敢归家。
“是什么?”
楚秉天从背后掏出来一袋糖炒板栗:“为父问过王老了,他说你可以吃。”
糖炒板栗还冒着热气,带着甜丝丝的香味,楚秉天让松枝下去,自己给楚淞君剥板栗。
“案子有进展了吗?”
楚淞君一边吃着板栗,一边找机会投喂自己的朋友们。
他自己一个,楚承鸿一个,他自己一个,大郎一个,他一个,决明一个……
“有一些,你提供的线索很有帮助。”楚秉天笑眯眯道:“不愧是我儿,靠着你提供的线索,我在梅花小栈逮住了她。”
楚淞君没有提供什么,只提供了一个南州来的蛊师,样貌姓名什么也未能提供,却没想到楚秉天却如此快得找到了人,甚至还审过了。
“只是宫中的内应还未寻到,那位女子倒是极其刚烈,死活不招。”
“她说了一堆谎话,真是胡言乱语的南州人。”
“她说什么她看不惯世家,说什么世家是吸血的蠹虫,她只是在行公道之事。”
楚秉天将剥开的栗子放进面前的盘子,给楚淞君理了理被角。
他来之时,楚淞君已快要到入睡的时辰了。
“……”楚淞君一时没说话,有些出神。
南州……
楚秉天见此,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“我儿。”
楚秉天拿起了最后一颗板栗。
楚淞君垂眸:“怎么了?”
“有些时候,看人就像看板栗,瞧上去,外表坚硬,内腹才华,口中说道着大道大理……”
板栗棕褐色的外皮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,开口处露出些许黄澄澄的色泽。
楚秉天双手用力,只见板栗曝露出来的肉上却带着丑陋的黑斑。
“剥开来,却只有一张能看的嘴,和内里的腐烂,这种人数不胜数,毋需因此自扰。”
楚秉天将那颗坏了的板栗扔开:“剥好了,吃吧。”
楚淞君沉默片刻,好奇:“那您是如何分辨这种板栗的?”
楚秉天闻言一笑,慢条斯理地将扎起来的袖子落下:“为父靠看,我能够看出来,我都能看出来,从无例外。”
楚淞君微微一愣。
他能够听出来楚秉天此时的自傲。
他的目光落于那盘板栗之中,黄澄澄的,在昏暗的灯火下,泛着星点甜光。
……
……
西京今日的夜,月色朦胧。
夜色很深,极深。
带着荒凉。
与杀机。
【……】
【……】
【!!!】
楚淞君陷落于梦中。
一神色焦急的阴官,朝他大喊:“大人!快醒过来!大人!”
——“您要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