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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羚问:“陈飞总也不认识了吗?
”他?他每天不知道要见多少个人,哪能记得住这些.....
”也是。”黎羚说,“那天才新人,现在怎么样了?
小陈总笑嘻嘻地盯着她:“想知道?晚上来我房间,我告诉你啊。
“好啊。”黎羚一点没犹豫,一口答应。
对方大喜过望,半个身体探过来,要用油腻腻的手去捉她。
她不着痕迹地推着轮椅向后
眼看着烂醉如泥的小陈总就要失去平衡,跌倒在地,摔一个精彩的狗吃屎。
轮椅突然又被人按住了
身后一个冷淡的声音说:“在谈什么
小陈总悬崖勒马,双手按住了桌子,慢慢坐直,对着金大导演露出讪笑
黎羚则很是遗憾地转过头,语气十分纯良地说:“没什么,导演,就是,陈总要告诉我他的房间号。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。
风消雨歇,房间陷入了相当微妙的安静
小陈总先是一愣,随后也清醒了过来。污浊发红的眼珠,像被谁上了发条,不太有神地转动了几圈“哈哈,金导,我.....我这是跟黎老师开个玩笑。”他干巴巴地对金静尧说,
金静尧根本没有理他。
制片人跟了进来,在后面审时度势,收拾残局,将烂醉如泥的小陈总抬走,。
一片狼籍的桌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他垂下眼睛看黎羚,抿了抿唇:“粥没喝。
黎羚被噎了一下,觉得金大导演是不是出去一趟,也偷喝了假酒,为什么脑回路如此古怪
粥是重点吗
但她还是乖觉地说:“好的导演,我马上喝。
“已经冷了。”金静尧平静地说。
比起健身房私教,似平更像是检音晚归丈夫的严格妻子,他冷冷地盯着她,又说:“喝酒了?
黎羚立刻摇头:“没有啊导演,我哪敢。
她是实话实说,酒她可一滴没沾,全给地板喝了。
金静尧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才说:“嗯。你不敢。
他向前一步,双手掌着她的轮椅,手背青色的脉络越发明显
黎羚向来不怎么敏锐的神经,也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。
聪明的人应该立刻跑路,但她坐在轮椅上,还是太被动了一预感即刻成真,猝不及防,宽大手掌猛地向下压,硬是将她连人带椅,生生转了半圈。头晕目眩之中。黎羚身体失控。仿佛被高高地掷向天空。再重重地摔回地面。被谊直面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他很不高兴
但是,为什么呢1
阴影渐渐地覆住了她的脸。
金静尧抬了抬唇,微笑也显出几分压迫
他朝她伸出手。
有一瞬间,错误的记忆涌上心头,像一瓶被打翻的毒药,无孔不入地钻进骨头的缝隙。黎羚瞳孔放大,本能地后颈生出寒意。她以为他要打她
然而金静尧根本没有碰她
年轻男人弯下腰,十分平静地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衣领。甚至像褶皱都一一授平
低垂的目光在灯光下闪烁不定,像一片荡开的湖,
距离如此之近,黎羚几乎可以数清他的睫手。但他偏偏如此专注,不曾抬眼,不肯看她。仿佛离她很远。惊疑之下,她反而越发地困惑了。
他究竟要做什么。
直到她眼睁睁地看到,那修长的指尖,轻轻地滑过领口一点沾湿的痕迹。
糟
露馅了。
酒气若有似无,如同一股暧昧的风,自鼻尖萦绕
“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。”金静尧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。
黎羚飞快地解释:“不是的导演,你误会了,这是不小心沾到的......我真没喝......
他对她的解释不太感兴趣
对方站直起身,重新看向她,黎羚呼吸一滞,又被他的眼神冻住。
年轻男人的语气很冷,目光也近乎阴霾,却莫名地给人一种既冰冷、又十分黏稠与胶着的感觉
仿佛一片没有尽头的沼泽地,令人的身与心,都不受控制地深陷
她心中一凛,感到既熟悉又陌生。
那是周竟打算给阿玲催吐时,曾流露出的眼神
金静尧转身离开房间,
黎羚哪里敢不追,硬着头皮跟了上去
好消息是,她跟了没多久,就在黑暗中失去对方踪迹。年轻人走路快,如一道疾风,区区轮椅则是老牛拉破车,怎么可能追得上追不上也好,省得还要费心费力哄人
黎羚心中一松,自觉态度已经表过,可以安心回去睡大觉,
没想到往前再走一小段路,便在幢幢的树影里,发现一道育而瘦的背影
黎羚:“.....
说好的走路快呢。
别无选择,她只好继续表态,装作十分用心,呼哧呼哧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