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6 章 作保 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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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临三人一时无语。
不是,论勤勉谁能比得过你啊!
正是因为知道谢拾的学习态度,他们这两年才丝毫不敢懈怠。已经被小师弟远远甩在身后,再不努力哪还有颜面见人?将来一门师生相聚时,彼此岂不是天上地下?
心底这些想法,几人自是不会同谢拾说,好歹让他们保留几分身为师兄的尊严罢。
抵达县城后,有过县试经验的一行人轻车熟路地走完报名流程,便静待县试开考。
周知县早已离任,新来的知县谢拾并不了解,不过县试难度不高,录取标准向来宽松,以王临三人的水平,通过不成问题。若非朝廷将县试与府试两关绑定,一关不过便从头来过,他们甚至无需再考县试。
二月初五,县试正场开考。
开考当天,谢拾与五名考生一起出发,不多时便抵达县衙门口,王临几人提着考篮开始排队,谢拾朝他们笑了一笑,暂且拜别:“诸位,我先行一步,静
候佳训。”
言罢,他穿过人群直入考棚,出示身份后便与一群襕衫飘飘的廪生站在了一起。
而一众至少已过弱冠的廪生之中,独他一人正当年少,年纪似乎比许多考生还要小,安安静静立在场中宛如一节初生的竹笋,立时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。
其中有几道目光分外熟悉。
谢拾眼神一扫:“原来是熟人啊!”
在场廪生他大都不认识,想来出自县学,而这几个熟人却与他一般来自府学,籍贯同在泊阳,且都是泊阳文会成员,当初谢拾也曾受到邀请,在泊阳文会挂了个名。
公堂之上就是泊阳知县,几人不便多聊,只与谢拾互相打了个招呼,便静静等候唱名。
很快,衙役唱名的声音高高响起。经历了搜身的考生一个个入场,而与之保结的廪生亦是一个个认真验看,确认考生身份。
相较于动辄为数十人作保的廪生,谢拾“手下”只有五人而已,一时无事的他站在一旁,以全新的视角观察考生入场。
从前他是考生,这回成了考生担保人啦!
二月的天还有些凉。方才经历了搜身的考生个个衣衫单薄,一边摸索着穿上外衣,一边不忘护住考篮,一时显得手忙脚乱。
唱名声中,他们越过“龙门”,鱼贯而入。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忐忑。
“这就是‘鱼跃龙门’?”谢拾观察半晌得出结论,“当年我就是这样入场的啊!”
站在如今的角度看,有些狼狈。
然则当初他一心惦记着通过县试,昂首挺胸进入考场之时,自觉颇为意气风发呢。
听他如此感慨,胖狸猫颇有些哭笑不得:[……说得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的样子。宿主年纪轻轻,都开始回顾当年了吗?]
——至少等到十年后再说罢?
就在这时,外间传来一阵骚动。
谢拾竖起耳朵,隐约捕捉到凌乱的声音。似乎是有人试图夹带,被衙役当场抓住?
胖狸猫不受人耳所能捕捉的距离限制,顷刻间便将这起突发事件了解得清楚明白,它直接在谢拾意识中来了一出投影转播。
于是,谢拾清清楚楚“看到”,龙门外,一条烂泥般的人影被两名不耐烦的衙役架在中间。
那人只着一身单薄里衣,束发的方巾不知去了哪里,一半乌黑一半斑白的发丝遮住了整张脸,被衙役架着往前走的同时,他双腿还在拼命蹬地,死活不肯走,嘴上哭嚎着“再给我一次机会”云云。
有认识他的人发出低低的议论。
“……一大把年纪了还混在孺童中考县试,这都多少回不中了?劝他别浪费时间还不肯听,这下可好,再没机会来了!”
“……也不怪他。他爹考了一辈子都是童生,听说临了都盼着儿子青出于蓝呢!”
大概是构不成威胁,没人庆幸少了个竞争者,倒有不少考生发出物伤其类的叹息。
意识中的直播投影迅
速消散,谢拾回过神来,不禁将复杂的目光投向高大的龙门。
此时,这扇门在他眼中的意味又深刻了一些——千千万万人挤在科举的独木桥上,又有几人能够真正鱼跃龙门,平步青云?
士绅子弟自有父辈为他们安排前途,富豪人家也能凭银钱开路,买一个贡生名额。真正的贫寒人家,子弟读书已是不易,纵有科举入仕的通天途,又有几人能踏入?
像这位被驱逐的考生一般,将一辈子光阴耗费在举业上却一事无成者,不知凡几。难道要怪他们太过不自量力、痴心妄想?
从前的谢拾或许会这样想。
他曾在梦中见过执着于功名以至疯疯癫癫的“失败者”,也曾在院试结束后见过因院试不中而不顾形象坐地大哭的老童生。从前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执着,毕竟人生道路千万条,一条不通就换一条。
直到他在科举之路上走到现在,一步步成为秀才,如今又成了吃公家饭的廪生,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