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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寒完全好之前都莫行房事。”
张大夫说得很直白,陆笙点点头,脸红得有些不正常,是她忍的。送走这位直白的张大夫,陆笙去取了靠枕给崔息,又亲自坐在床边喂他喝姜汤。
姜汤辛辣,崔息的眉皱得更厉害了,甚至微微别开脸。
看着他昨日还莹润的面色今日却苍白,陆笙装哭:“崔郎喝一些吧,喝了能好得快些,冬日湿寒奴家担心您的身体呀!”
崔息揉揉太阳穴,一双手附上来托住她抬碗的手,指尖微微冰凉。他也没有让陆笙喂着喝下,皱着眉一口全闷了下去。
“辛苦夫人。”他眉间痛苦的神色还未去,还咳了两下,应是很不爱喝。
陆笙将碗放下,拿帕子给他擦擦嘴,轻声哄他:“崔郎,你现下身体发烫,睡一觉吧,出汗再喊我。”
崔息听了乖乖躺下,陆笙则帮他掖好锦被。当下是崔县令最脆弱的时候,施以关心应该有两倍功效吧?陆笙像盯着自己的宝贝似得守着崔息。
“笃笃笃”
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,陆笙微微掀开一条门缝,发现是沈管事带人搬了一架屏风来。
现在这门到床的位置并没有什么遮拦,风直直就吹进来,这样一遮确实能少些风,但她要求沈管事等一下,自己要先拧一条热毛巾将崔息的额头盖上。
沈管事点点头,觉得这陆小娘子是个仔细的人,陆小娘子让人进去的时候还拿着衣服给阿郎挡风。
放下屏风架子,沈管事忽然叫陆笙过去,她低声嘱咐:“这几日要辛苦夫人,只是下次莫要贪欢睡在这小偏房,小而静固然好,但这时候就没法烧炉子。”这句是真心劝告,她以为是陆小娘子不习惯大房间。
“是,我定好好记下。”陆笙这时候没有辩驳,垂首听训。
沈管事没有再说其他就离开,陆笙猜她手里还捏着一大把活,训她这事来日方长并不着急。
“你可以同丰娘说不知情。”崔息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,有些幽幽的,一副中气不足的模样。
陆笙知道他是好心,但是吐槽:我的处境你根本就不懂,男人啊,配了我这么一个灵活会装的女人就知足吧,别多嘴!
“沈管事是好心。”陆笙声音柔柔的,仿佛不起争辩意,实际拳头都握紧了。她心里在疯狂输出,这里是你崔大县令选的,就算说不知情最后这个气还是落到我的头上,你可真是我的清汤大老爷!
“大房还未修缮完,比这里更不好些,到时候丰娘会知道的。夫人,辛苦你了。”他一口一个夫人地叫,只是声音虚弱。
陆笙听着他的话心一下软了,好吧,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不予追究,好歹你崔县令算是我的恩人。
走回床边,陆笙用指腹轻轻揉一揉他紧锁的眉心,又轻轻哼唱起一段家乡的调子,这调子是跟村头带孩子的母亲唱过的,她只记得一些,于是唱起来零零碎碎荡不成篇。
但崔息似乎很受用,他在小调里很快失了思绪,归入梦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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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,好热,梦里崔息感觉一股火焰包围了自己,身上也变得黏腻。但很快额头就传来凉爽的触感,平时他肯定要爬起来洗澡,可今天疲惫封住了他的眼皮,混沌又模糊,最后思维像一叶孤舟在惘乱里翻覆渐渐沉入黑暗。
床边的陆笙红着脸帮他把衣服合上,还是有点不好意思。
经过这一次擦拭她也直观地感受到,本朝官员确实身体素质都不错,基本都有习武的习惯,毕竟崔县令一个文官,这流畅的肌肉肯定不是写字写出来的。
擦拭完陆笙用手背贴一下崔息的额头,不枉她悉心照料,还没吃药烧就退了一些。
伸展一下身体,陆笙转去吃东西。
沈管事刚派人送来了县里嘉林馆买的羊肉清锅,鲜香扑鼻勾得她的口水差点流到崔县令身上。
这羊肉锅是土锅顿煮的,清汤加蒜叶,再佐以适量食盐,吃起来肉软味鲜。吃着吃着,陆笙开始不住地叹气,冬日和羊肉勾起她的回忆,往常这个时候她都能吃上喷香的烤羊肉了。
养父老庄是胡人,而且料理羊很有一手,他会用炼好的炭火将羊油炙得滋滋作响,再撒一把现捣的孜然面,自己地为床天为被,暂时脱去不自由大口嚼肉,那滋味给个神仙也不换啊!
现在好了,自己要守着崔县令这颗大金豆,还要七弯八拐得从这颗金豆身上“坑”些小金豆。
叹了几次陆笙猛地把自己嘴巴捂住,生怕崔息听了去。
其实崔息这时候已经有了些意识,也听到了陆笙的叹息。他模模糊糊地想,原来新婚夜不完房对她的打击如此之大,可自己已有脱尘之志,其坚如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