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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纯发烧了。虽然不知道烧到多少度,但她的头脑昏沉,浑身发冷,盖多厚的被子都不能使她暖和起来。
她本想一直睡下去,可是她在一次醒过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。她头疼欲裂,颤抖着缩在被子里,浑身软得像一滩泥一样提不起力气。
她清醒地感知到日光隔着窗帘不断强盛起来,照亮她的房间。她并不饿,但她渴求这点温暖的阳光。
于是,她挣扎着在白日里裹上毯子躺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。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,她感觉好了很多,至少不再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恍惚中,她听到蝉的喧嚣,感受到鸟鸣的欢快,嗅到风中淡淡的花的芬芳,在强盛的日光下用毯子遮住脸就要再一次睡去。
这时,门被敲响了。
咚咚咚,并不急切,带着一些试探的意思。
李纯一动不动,假装听不到,她现在并不想理会任何人,也没有力气去开门。
何况,谁会来找她呢?
好在,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就停了。
接下来,她又陆续听到了重物坠落的声音,花盆碎裂的声音,趔趄的脚步声。
她终于睁开了眼,将盖在脸上的毯子掀开了一条小缝。
在刺眼的阳光下,她看到一个浑身包裹在光晕中的身影。这个身影带着黑色鸭舌帽,同色口罩,穿着一身黑T黑裤,正俯身打量着她。
“你这样好像一个大白天出来吓人的女鬼!”肖野用肯定的语气道。
“那你是阴间使者吗?”李纯反击道,“赶快把我带走吧。”
看到肖野,李纯虽然吃了一惊,但却并没有太大的意外。因为在这个地方,除了房东,她也就和才见了几次面的肖野稍微“熟悉”一点。可她想不通肖野为什么要到她这里来,难道是来看她有没有继续寻死?
肖野笑了笑没有回话,而是搬了一个矮凳坐到李纯身边,然后就盯着李纯看。
“你要干嘛?!”李纯扭过头,说实话肖野确实长得很好,但在李纯这里长相并不是加分项。因为她为数不多的暴躁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。
肖野还是在笑,可是他的手却突然抬了起来,最终落在了李纯额头上。
“你到底要干嘛?!”李纯就像炸毛的猫一样,猛地将肖野的手挥开,坐了起来。
“我来看下你死没死。”肖野感受了一下手心的余温,“你这温度挺高的啊,再烧下去,你可能真就见阎王了。”
“我是死是活,都不关你的事。”李纯突然觉得很心累,她实在太累了,太难受了,根本去应付一个才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。
“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说法?”肖野没由来地问,“你不要的命,谁给你救起来了就归谁。”
“你想表达什么?”李纯现在头昏脑胀,完全跟不上肖野的思路。
“意思就是,你的命是我救的,所以它现在归我了。我有必要看好它。”
“神经病吧你!”李纯联想到昨晚上看的那些八卦,没忍住骂道,“你要是有时间,多对自己发发善心好吗?我看网上骂你的人都快排到法国去了!”
李纯不想再跟肖野废话,她将毯子再次盖到头上,假装肖野是空气。
然而李纯虽然看不到肖野,但却能听到他的声音。
她明显听到肖野笑了一声。
“其实,你要是真的想死,昨晚上我走了以后,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,早就死彻底了。
“说实话,我今天其实是准备来替你收尸的。我连给警察打电话怎么说都想好了,可你不是还活着吗?这说明什么?说明你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死。
“你好好想一下,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。”
……
肖野又走了,李纯清晰地听到他离开时的脚步声,关门的哐当声,世界又安静了。
李纯该庆幸的,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烦躁。肖野走之前那一番话简直就是对她的凌迟。
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,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。因为至少肖野说的有一点是正确的。
她要是想死,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都阻止不了她。
难道我真的不想死吗?李纯扪心自问。
答案是不确定。
昨天晚上之前她是一心奔着死去的,可是她偏偏被救了下来。现在,她想死的心可能没有那么强烈,只是依然不想活。
毕竟,她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,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有什么意义,她没有关心的人或事,也没有人关心她,活着只会使她痛苦。
就在李纯在进行激烈的人生思考时,肖野骑着单车去到了附近的一家药店,他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买了一盒退烧药,随后便再次去往李纯家中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他甚至就连李纯的名字都还不知道。
可能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,也可能是在自己想要逃离一切的时候,看到有人比他更极端,所以生出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