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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亦可搅动着眼前的咖啡,杯底的冰块正在融化。袁令丘就坐在对面,她们俩都没有说话,静静观察冰块的一点一点变化。
她终于停止了搅动,抬眼的一瞬间,与袁令丘对上了眼神。
“你和你哥之间……发生了什么事啊?”她手托着腮,百无聊赖问她。
“你发现了?”袁令丘瞪大眼睛,好像真的很惊讶。
她笑意浓烈:“你们之间很明显有问题没解决呀。”
刚刚袁令舟匆匆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面色不善,说要立即赶回渚洲市,剩她们两人在路边随意找了家空调开得很足的咖啡店,打算一直坐到太阳下山。
袁令丘总是会犹豫是否要说出口,她就在对面静静等待,她觉得她一定会说的。
“好吧,趁他不在,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之前他有一次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奇奇怪怪的信息,说是奇怪,是因为我当时一看到就浑身发抖,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他以为飞机失事给我留的遗言吧。”
楚亦可没在看她了,那场事故她当然知道,而且事后他轻描淡写地赶来与她赴宴,要不是额角的伤疤出卖了他,她真不会发现他乘坐的是一架险些失事的飞机。
“然后,他在信息里说,妈妈给我留了信。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。这次来他把信交给我了,但我一直没敢打开看,说不定一直由他保管才是对的。”
楚亦可猛地抬头,怔怔地说:“我也是今年偶然回家发现我妈妈曾经给我拍的相片,不管怎么说,我还是很庆幸能看到。”
她也无权置喙袁令舟的做法对与不对,只是如果是她,一定会挑一个天气好的时候打开看看。天气好的时候,阳光刺眼,把信纸切割成一半闪光一半阴影,足以冲淡所有情绪。
她随手划着朋友圈,竟看见从来不发朋友圈的许扬罕见发了一条:或许生命无常才是永恒。
她没多想,随手评论了句:怎么了?
没想到许扬立刻找她私聊:「你最近在哪儿玩呢?」
「在青城市呢。」其实她这样讲也是为了试探许扬。
果然她立刻说:「哦!是去看小丘的对吧,我也很久没见她了。」
楚亦可不知道该回她什么,她按了黑屏,对面还坐着袁令丘,她千万不能表现得太明显。
她又猛灌几口冰咖啡,冰冷的液体进入胃里,让她有些难受,她点开与袁令舟的聊天框,先是问“你现在在哪呢?”又删掉改成了“发生了什么?”
聊天界面上方一直在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”,她却没等来消息,于是她索性放下手机看向窗外,不一会儿手机来了振动,她立刻捧起手机,袁令丘还在对面调侃:“好羡慕你们还在热恋期。”
袁令舟回复:「爷爷病危了,我本来打算我先看看情况再告诉小丘。」他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,看来许扬同样嗅觉灵敏,只是与她稍稍交锋,便立即察觉到端倪。
楚亦可瞪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,她正在压抑自己的情绪,但她还是手指敲得飞快:「你就不怕发生什么让她后悔的事?或者你会不会因此后悔?你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?」
她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,最终微笑着扬起头,她手里捏着冰凉的咖啡杯,里面只剩一些被染成咖色的冰块。
“小丘,我们去海州吧。”
袁令丘闻言嘴角还笑着说:“突然去海州干嘛?”她看着楚亦可神色认真,突然整个人像一个被针扎了泄气的气球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没什么,你哥让我告诉你,袁老爷子身体出了些状况,让我告诉你,你别担心,也别着急。”
她比意外中坚强很多,手撑着桌子扶起来,楚亦可连忙走过去扶着她。
“我刚刚在手机上订了票,最近的就是晚上七点的,高铁四个小时,十一点到。”
“我们先回去拿东西吧,也不知道要去多久。”袁令舟还勉强向她笑笑。
她们俩坐在高铁站内,商务座有专属候车室,却也没好上多少,周围人行色匆匆,大家都背负着行囊要去往不同方向。大厅内的冰冷机器女声正播报着:“G7881车次正在检票,请该车次乘客尽快上车……”
袁令丘自从来到这里,就一直捏着她的手,她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谈论关于袁老爷子的事,却也再说不出别的话来,说得多了又变成强颜欢笑,或是再进行下一轮掩盖恐慌的话题。
轮到她们乘车了,月台上有不少临时下来抽烟的男人。乌云压得很低很低,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,眼见一场暴雨就要来。
楚亦可背了个大背包,里面装着些长途乘车的必备用品,她很是担心袁令丘的身体能否承受住四个小时车程,也咨询过她的医生朋友有关注意事项,不知为何,就算平稳坐在座位上,乘务人员也对孕妇照顾有加,她还是觉得惴惴不安,也许这来自于袁令舟的隐瞒。
庆幸的是,这节车厢就只有她们两人。
孕妇多尿,袁令丘频繁地上厕所,她总是守在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