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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宁宫中,太后正坐在镜前梳妆。
有人黑鸟般自夜色中落下,走入殿中。
“娘娘。”来人一身黑衣,放下手中的黑袍。
黑袍展开,大片南珠滚动,在宫灯的映照下,闪烁着莹莹光华。
褚太后透过铜镜,看到身后的南珠。
她抬手,明华将木梳从她发间拿下,躬身退到一边。
褚太后转身,目光落在失而复得的莹润南珠上,微微压一下眼角,叹一口气,“他倒是有点本事。”
“乌拾,你觉得此人如何?”褚太后问。
“回娘娘,此人……多智,敏锐,不要命。”乌拾将袖中的密纹纸拿出,递到太后面前,“其余的,属下看不透。”
褚太后将那密纹纸接过,见那上面只写着一行字:
芦苇荡火中取南珠。
她将密纹纸放在火烛上点燃,垂眸看着燃烧的纸张,心道,此人真是……让人出乎意料。
“哀家倒是的确缺一把好用的刀。”密纹纸燃尽之后,褚太后从盒中,取出一枚鸢爪印,并一面黑羽面具。
“将这些交给傅迟晏,告诉他,从今往后,他就是灰鸢右使。”
乌拾领命退下,明华上前为太后梳头。
“此人与公主殿下关系匪浅。”明华道,“娘娘没有顾虑吗?”
“明华。”褚太后透过铜镜看她,似笑非笑,“若公主是他的软肋,岂不是更好?”
明华停顿一下,又动作如常地将木梳自太后娘娘的发间梳下,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……
芦苇荡起火前——
春风巷,水月楼,二楼雅阁中。
傅泽与阿青相对而坐。
傅泽哭丧着脸,“阿青姐姐,可千万救救我。”
阿青低眉含笑,斟了一杯酒,不言语。
“我真的不是有意的。”傅泽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汗,“我那兄长你也只道,脾气不好。我不过动作慢了些,他就对我又打又骂。”
傅泽给她看头上的伤,“阿青姐姐,你瞧,我头上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。”
“当时我昏了过去,我那混蛋兄长,竟然把我投入河中,想要置我于死地。”
“我命大没被淹死,惊惧之下,一时冲动,这才……”傅泽低下头。
阿青看他一眼,抬手打开窗。
京兆府的官差在街面上招摇而过,有两人,正闯入她这水月楼。
傅泽慌了,“阿青姐姐,二房现下只剩我一个儿子,姐姐保我一命,日后定然报答姐姐。”
“我们不谈日后。”阿青笑道,“眼下,有一件事,我要让你去做。”
“何事?”傅泽问。
“喝了这杯酒。”阿青眨眨眼,冲他笑道。
“京兆府办案。”楼下传来官差的喝声。
傅泽连忙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“郎君好魄力。”阿青笑盈盈地看着他,慢悠悠地鼓了鼓掌,“酒中有毒。”
傅泽大惊失色。
“今夜,你坐画舫,自水路离京。”阿青递给他一枚解药,和一张路线图。
傅泽低头,看到那路线图,竟是一条至扶风郡傅家的路。
他挠头。
“傅家保不住了。”阿青瞟他一眼,“不如带着投名状,来乘我的船。”
投名状?
傅泽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“听闻京郊那处宅子,藏着傅氏的机密。”阿青道,“我要你在官府的人将那里查抄之前,将我要的东西,带出来。”
“沿途有解药。”阿青瞥那路线图一眼,“郎君可莫要耽搁了,若半路毒发,那可是难受得紧。”
“坐画舫离京,是否太过招摇?”傅泽面露犹豫。
“燕雀湖上,有小舟接应。”阿青道,“恰巧,此前有位贵人来,易装改扮,包舫夜游,正巧可以掩人耳目。”
“你见机行事。”
傅泽装扮成小厮,上了那艘画舫。
他瞧见,阿青所说的那位贵人,正是公主殿下。
傅泽:“……”
我不想只道太多秘密,我只想好好活着。
扶容扮成小厮模样,跟在宋温陶身边。
“殿……公子。”扶容低声道,“你可瞧出了什么?”
宋温陶手执一柄折扇掩面,“水月楼中那位坊主眼光毒辣,怕是已经看出你我二人并非男儿身。”
“那她为何……”扶容微微蹙眉。
“别急。”宋温陶走上画舫,“看看今夜会发生什么。”
“以身入局,会不会太过凶险?”扶容道。
“一路走来,我们哪里有不凶险的时候?放心,我总能逢凶化吉。”宋温陶冲她眨眨眼。
宋温陶在阁上饮酒,听一个素雅的姑娘,弹一首民间小调。
有美人为她斟酒,纤手有些颤抖,“公子怎么还敢来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