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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紫衣官袍未退,只身一人策马而来。
周芮从未觉着那双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眉眼如此顺眼过。
徐淮止翻身利落下马,行至周芮身边,动作熟稔的将她揽入怀中。
血腥气被冷凛的松香驱散,周芮靠在他硬朗却温暖的怀里时,仍旧没有回过神来。
徐淮止,为何在这儿?
直到耳边那道熟悉的声音,如暖风清泉将她拉回去,强劲有力的心跳,缓缓拂去她心中畏惧,她才听见徐淮止面不改色的说:“二位兄台,这是我家夫人,与我闹了脾气才跑出来,方才无礼之处,还请二位莫怪。”
“你夫人?”那人明显不信。
周芮顺势抬头想要追问,刚瞧见他下颌处已然结痂的血痕时,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将她的脑袋又往怀中按了两分。
胸膛微微震动,“怎么,不信?”
“她若是你夫人,刚才为何要自称本宫?”
周芮闻言,略显紧张的揪住他的官袍。
她现下受了伤,徐淮止又不会武功,若脱不开身,他们的下场依然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徐淮止低头瞧了一眼周芮正在作孽的手,漫不经心的抬头时,声音冷如腊月寒雪,“本官劝二位还是少打听的好,皇家秘辛知晓的太多,对你们应当也没有好处。”
方才他们便注意到突然出现这人穿着官袍。
大周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着紫色官袍,更何况这人瞧着清秀文弱,可气势威严,从容冷静,想来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人物。
二人面面相觑,正在斟酌之际,徐淮止突然低头,无奈哄道:“你说你,不就是根钗子嘛,发这么大脾气。”
说着,他便从怀里拿出一根精巧的五瓣珍珠发钗,“瞧瞧,给你买来了,喜欢吗?”
这不是……
周芮怔住,伸手接过。
徐淮止笑道:“怎么,高兴的说不出话了?”
横在她腰肢上的大手轻柔的点在她的腰窝。
隔着衣衫,温热软糯的触感依旧清晰,徐淮止觉得指尖似乎有些发烫,掌心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分,虚揽着怀中的女子。
周芮恍惚抬眸,对上徐淮止眼里骤显的暗光。
她立马回神,贝齿轻轻咬了一口嫣红的唇瓣,手中捏着珠钗,虽不满但妥协:“行吧,看在你追到这里来的份上,这次便原谅你了。”
徐淮止闻言,勉强露出一抹浅笑。
周芮翘着嘴角,一头扎进他怀中,抬手将珠钗对着光晕转动,俨然喜欢的紧。
徐淮止抬头看向二人之时,已不见方才的凛凛寒意,温和颔首,“若无其他事,本官便带内子先走一步。”
他揽着周芮从容转身,周芮不安道:“他们会不会追上来。”
“不会。”
既是马匪,便知晓见官绕道走的道理。
若不止是马匪……
徐淮止眼底闪过一道暗光。
待周芮上了马后,才翻身上去,将人圈在怀中,握住缰绳,驱马离开。
风声呼啸,刮的脸生疼。
可更疼的却是腿。
先前她从宁熵雀手里逃走后不幸从坡上掉下去,摔伤了腿,方才她又咬牙站了那般久,眼下已经疼的她动弹不得。
她颤声道:“徐淮止……”
夕阳落山,暮色微现,此处已离去甚远,马儿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。
徐淮止深知公主脾性,以为她要为方才之事发难,面不改色的道:“殿下,事急从权,臣不会武,无法将殿下平安带离,只能用些别的法子,还望殿下莫要怪罪。”
周芮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,就算听清她也不在意,眼下,她最担心的是她的腿。
周芮面色煞白,艰涩的从唇中挤出音来,“我伤了腿,很疼……”
徐淮止闻言微愣,想起方才周芮着实一直靠在他怀中,不曾移开半分。
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被长裙遮住的双腿上。
片刻后,徐淮止移开眼,勒马停下。
周芮极重的呼出一口气,脊背冷汗密布,此时才仿若活了过来。
腿上的伤并不算严重,至少在徐淮止看来是这样。
食指长短的血痕印在破损后的雪白底裤上,看伤痕应当是被什么东西剐蹭到。
只是看周芮疼的面上汗涔涔的,不知该说她娇气到连这点痛都忍不住,还是她故意如此,求他怜惜。
忽然间,徐淮止便想起方才在赵家的所见所闻——
“那是阿芮曾在府中种下的,说是钦慕之人喜欢,水甘草随处可见,她却偏偏要种在家中睹物思人,京中权贵我都差人打听过,徐相,你觉着究竟是哪家公子喜欢这样的花草,又是谁令阿芮痴慕多年?”
水甘草于京中权贵而言是杂草,若是被管事的瞧见了,府中负责打理花草的下人则会遭罚。
没有贵族会喜欢穷苦人家当成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