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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付仪珍,你怎么说?”黄老师把问题丢到付仪珍的头上。
教室里可谓真是一根针掉了都听得见,付仪珍的声音清晰可闻:
“我很需要时不尘,老师可别把他调走了哦。”
一旁的时不尘动作一滞,转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。
付仪珍的眼睛非常漂亮,大而圆,眼尾微微下垂,多了几分无辜幼态之感。
她的唇角翘着,时不尘也露出笑来。
班上人眼神交汇不知道多少次,但无人敢出声调侃。
他们对时不尘的态度都随意一些,却不大敢打趣付仪珍。
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家世,甚至不乏被当继承人培养的人。可付仪珍似乎就是不同,这种不同,不是指她的身体弱,而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气质。
令人不敢轻易亵渎、轻举妄动。
黄老师再次推了推眼镜,他也感觉到了这话不妥,毕竟现在初中生已经懂很多了,随随便便的一句话,就能让这群崽子“喔喔喔”地激动半天。
但这次居然很安静?
他锐利的眼神扫过讲台下面,个个都在挤眉弄眼,演哑剧似的用手比划,但都没有交头接耳说小话。
看着付仪珍,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老师知道了,那就这样决定了。”
闻山中学的老师多是有经验、有能力的老老师,但黄老师今年不过二十九,就能跻身进这所学校,足见他的优秀。
办公室里他能说得上话的,也就一个同期进来的胡老师。
他们的办公桌一前一后,胡老师的面前堆满了作业,正在认真批改,她瞥了一眼正抱着保温杯的黄老师,就问:“怎么这个表情?”
但凡是老师,都会一项变脸绝活,学生面前一张脸,同事面前一张脸 。
黄老师:“我刚刚在想,要是付仪珍来当这个班主任,肯定比我有威信得多。”
想吃瓜的胡老师连红笔都放下了:“她不是一直都很厉害吗?虽然身体不太好,但每次考试进步都很大,现在还逆袭成了全科第一呢,你怎么今天才这么说?”
“成绩是成绩,他们都不敢起付仪珍的哄,但在我课上,他们‘喔喔喔’地像鸡叫,”黄老师把书撂到桌子上,“可能这就是人格魅力吧。”
胡老师眼睛一亮,殷勤地塞了一把糖给他:“付仪珍今天做了什么?”
吃了糖,黄老师面色微霁:“她说,她很需要时不尘,不要把他调走,还……”
正准备继续吐槽,他就看到双掌捧着脸,星星眼的胡老师,纳闷道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磕死了!多说一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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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回家,齐应月难得在家,她约了家庭美容医生,正在客厅聊天。
付仪珍第一眼看到得却不是她保养得当的脸与昂贵的裙子,而是她放在身侧的鲜红指甲。
正在聊天的齐应月并没有搭理她,付仪珍也识趣地示意时不尘抱她上楼。
今天的楼梯似乎格外长,付仪珍想。
月色透过窗户映射进来,齐应月的鲜红指甲现出了倒影,遥遥穿过时间,重影相叠。
付家别墅里,齐应月一身红裙,猩红的指甲夺目极了,她的目光并不在付仪珍的身上,准确来说,是完全游离。她的手臂上挎着爱马仕包包,是准备出门的模样,她说:
“珍珍,等会要来一个客人,以后会陪着你。”
抱着兔子玩偶的付仪珍抬着头,坐着时,视线勉勉强强到齐应月的大腿处,只见裙子有一条开叉处,一迈步就隐隐能看到大腿。
大腿旁边,是齐应月的手,付仪珍注视着耀眼的红,露出一个笑来:“妈妈,什么客人?”
女人看着身体羸弱的女儿努力扬起的笑,到底抑制住不耐:“以后就是你的玩伴了,平时他就来照顾你。”
“以后是多久?”付仪珍问。
“就是很久,”齐应月一时语塞,“你这孩子,怎么净问这种问题!”
付仪珍握紧了手中的玩偶,略微有些长的刘海半遮住了她的眼:“那很久是永远吗?”
此时的齐应月根本没多想,敷衍地回答:“是是是。”
极会把握分寸的付仪珍,这次却像没听出女人话中的敷衍似的,追问道:“那ta就永远属于我了吗?”
这话不像五岁的孩子该问的话,这种念头只在齐应月的脑海里一闪而过,但她没有深究,只当是小朋友的占有欲,“属于你、属于你。”
别墅采光极好,午后的阳光汇集到一起,光打在付仪珍的半面脸上,没有人看到,她的笑,慢慢和兔子玩偶上扬的嘴巴成了同一弧度。
其实齐应月极少穿红色的衣服、做红色的指甲,这种颜色,压得住的人就是贵气,但压不住就变成了俗气。
但不知道怎么回事,今天又用了红色。
为什么是今天呢?
付仪珍钝钝地思考了一会,撑起眼皮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