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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色莹煌,清风拂面,万胜门前挂满彩灯,付清秋正欲和盛婼去往保神观,不管付清岁是否应允,她势必要去。
盛婼只一眼便看出这三人不对劲,不好多做停留,于是侧目去看付清秋。
付清岁仍出声拦道:“清秋,你此去不顾我们姐妹情分了吗?何苦要让我为难,我不过是为了母亲想。”
若不是韦氏要她时时看顾付清秋,她何须一双眼睛都长在她身上。思及此,付清岁神色沉郁,眉目忧愁,烛光之下极尽可怜之态。
盛婼最不喜这般可怜博同情的姿态,便冷声道:“付大姑娘怎么如此不讲理,难不成我盛家就没有人了?再说付二走失还有我在,只管问我要人。”
这本是付清秋的家事,她不该管,可付清岁如此做派,盛婼生怕付清秋吃亏。
风声萧萧,付清秋顿感风冷,这片刻她余光看向白衣胜雪的师无涯,汴京的世家子弟付清秋见过许多,虽有不少芝兰玉树、风流倜傥的郎君,但师无涯却总散漫无调,总会让付清秋忘记他身上的刺。
她还是做不到不喜欢他,或是十二年来,她对他施加许多愿景,以至如今她都未能对他彻底失望。
付清秋不再冷言冷语,她平声静气道:“姐姐,我和盛姐姐一道,就算出了事,也有盛姐姐在,再说,阿娘那边自有我去说。”
闻言,师无涯不以为意,忽然出声,“你不愿去,谁能拦得住你。”
“你是什么人物,用得着你来说教?”盛婼柳眉倒竖,上前一步,挡在付清秋身前。
付清秋是付家嫡幼女,父母尚在,盛婼原以为她在家必定受宠,至少有说得上话的份,却不曾想她竟是处处受到掣肘。
盛婼怒从中来,只觉她在盛家举步维艰,心中更是怜爱付清秋。
可这街头闹市,当真闹起来,实在难看,更何况付清秋理亏,她知盛婼的性子,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往保神观去。
盛婼还未来得及发作,就被付清秋拉着一路疾跑,徒留付清岁和师无涯怔在原地。
盛婼气她不争,甩开她的手,嫌恶道:“好没骨气,话还未说完就跑了,你在家就是当软柿子的?”她扯回手,站定身子等着付清秋给她个说法。
月影如钩,风扬柳叶,旋即落入汴河,万胜门临近汴河,河边垂柳如洗,飘着少许精巧花灯。
付清秋与盛婼傍河走,一红一绿,头簪鲜花,身着轻盈罗裙,倩影亭亭,只消一眼便知身份不俗,定是京中贵女。
良久,付清秋才弱弱开口,道:“盛姐姐,其实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那是怎样?”盛婼漫不经心地问,目光扫过青伞布的床凳,床凳上摆着各色磨喝乐,以及果食将军。
这两日万胜门行人熙攘,商贩当街买应季的果子糕点,恰逢百戏搭棚,一来二往,盛婼竟也看花了眼。
六月二十四过,再不久便是七夕,到时又有的热闹。
盛婼正想着七夕该如何约付清秋出门,却听她轻声细语地开口。
“我爹娘对我很好,姐姐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,但我心里闹得慌,不想和她说话。”言罢,盛婼回过神来,打量着付清秋。
盛婼疑道:“那方才说话的郎君是谁?怎么没听你提过?”付家兄弟她是见过的,但她不认识说话的那人。
但又有几分眼熟,实在是想不明白在哪儿见过。
付清秋垂眸,恹恹地说:“是我的未婚夫。”
盛婼登时大为火光,揪着付清秋往清净地去,保神观后巷,人少深静,盛婼支开红菱、绿柳、云露,独二人闲谈。
观前百戏唱的正热闹,璀璨生辉,乐声不绝,火光照不到这条小巷。
“你何时有个未婚夫了?好啊你,付二,你瞒着我?”盛婼气她没良心,她掏心掏肺对她,恨不能替她在付家争一口气。
到头来,她竟不晓得付清秋有个未婚夫。
付清秋见她气恼,忙解释道:“盛姐姐,这件事说来话长,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,我从没当盛姐姐是外人,盛姐姐拿真心对我,我心里怎么会不知道。”
罢了。盛婼听她言辞恳切,不像假话,哼声坐在石凳上。
付清秋见此,巴巴地凑到她身边,晃着盛婼的手,轻声软语道:“好姐姐,我才不愿意骗你,在这汴京我就只有盛姐姐这个好姐姐了,我只将这是告诉了你一个人,切忌替我保密。”
盛婼抿唇不语,任她百般撒娇,终是败下阵来,看她一眼。
“行啊,付二,你藏得这么深,我可从未听到一点风声,你那里就平白无故地冒出一个未婚夫,莫不是哄我的?”盛婼眸光坚定,似是在诈她。
可付清秋并未说话,如此一来,她眸中含冤,清亮亮的一片,比那挂在天上的月亮还清透。
盛婼算是吃了亏,别开眼,“罢了罢了,付二,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。”
付清秋不愿瞒着盛婼,话说到这个份上,就将往时往日往景全数说了出来,听得盛婼连连蹙